AI的潘多拉魔盒正在開啟嗎？

繼意大利暫時禁止使用ChatGPT后，德國政府也表達了準備考慮暫時禁止的可能性，緊隨其后的還有法國等歐洲國家也表示考慮采取嚴格監管；而美國總統拜登周二在白宮與其科技顧問舉行會議，討論AI對人類、社會和國家安全的風險和機遇。

與此同時，最近美國生命未來研究所向全社會發布了一封《暫停大型人工智能研究》的公開信，呼吁所有人工智能實驗室暫停比GPT-4.0更強大的人工智能系統訓練至少6個月，上千各界名流參加了簽字倡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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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人類又一次忌憚于自己帶來的技術威脅，與其較為接近的一次是為核武器而構建核恐怖平衡的制度安排。

AI代表了人類認知的邊界，既然是邊界就充滿不確定性，而這恰是人們最為忌諱的。一直以來，可控性是人類科技發展的主線，這種可控性一方面來自于人類通過掌握硬科技以降低來自自然的傷害，提高利用自然的效率；另一方面人類通過道德、倫理等非正式規范，以及法律等正式規范，來約束自身行為，通過降低人類組織的熵值，激發個體乃至群體智慧。

當務之急是需對AI有一個清晰的定義。AI開發者和應用者，都需明確應基于工具理性而非價值理性來看待AI，至少目前的AI是一種高級自動化的自然語言處理程序，其智能更多是基于人類現有存量知識的應用，其本身不會衍生新知識。

為此，我們需防備的是AI開發者和AI訓練師等將人類本身的一些陰暗面和無節制的欲望，強行灌輸于AI之中。要知道，AI是人類的影子，開發者、訓練師是什么，AI就會是什么。而這首先就要將道德、倫理等共識變成AI開發和訓練的強約束。

同時，要充分發揮AI的工具理性，亟須設定一套能迎應人工智能的透明化擔保和防護型保障體系，護衛AI產業的程序正義。目前英國政府通過《人工智能產業白皮書》，提出了發展人工智能的五大原則，即安全性、透明度、公平、問責制和補救性等。

安全性是AI存廢的關鍵，各國應協調得出人工智能的安全共識。這方面可借鑒科幻作家阿西莫夫提出的機器人三原則之第一條：不得傷害人類，或坐視人類受到傷害。同時，將人工智能的安全共識，以透明化、可問責和可補救的全生態流程來規范和監控，為人工智能提供正確做事的保障體系。

此外，人們對AI最具現實的恐懼，集中表現在AI給人們帶來了高度不確定的未來，如AI是否會替代其現有就業崗位等。

目前的社會教育體系和認知體系，在強AI之下，確實可能面臨巨大的挑戰。這種挑戰，并不主要緣于越來越多技能型工作將被AI替代，而是人們在新舊就業崗位變動中的轉換成本。為此，永遠不要低估人對環境的惰性，人的恐懼本質上就是被拉出了舒適區。

當然，AI在替代一部分工種的同時，其實也在創造新的就業崗位，如AI極大地將人從技能型工作中解放出來、讓人類從事其更擅長的感知和智慧型工作，將是強AI下的主要工種，各種專業化的審美工作，將以AI訓練師的崗位，向人們招手。為此，政府需加強搭建廣泛的就業培訓體系，以降低人們適應新環境的成本。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當前AI正以越發高智能的供給，將人從技能型的體力和腦力勞動中解放出來，為人們描繪可期的未來，為此降低人們對AI恐懼的最有效辦法，不是為AI的發展設置路障，而是不斷探索適合AI發展的規矩，既讓其勇敢試錯，又盡可能降低試錯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