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首席醫療官、美國國家過敏癥和傳染病研究所所長安東尼·福奇（Anthony Fauci）在上個月新冠檢測呈陽性后透露了他的近況。福奇表示，自己在服用了一個標準療程（5天）的輝瑞抗病毒藥物Paxlovid后，經歷了癥狀的反彈。

研究人員建議，需要更多研究來確定奧密克戎感染的抗病毒治療的最佳劑量和持續時間，比如一些較晚開始服藥的人是否需要服用更長療程的藥物，而不僅僅是5天。此外，對于經歷新冠癥狀反彈的人的傳染性到底如何也值得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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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奇稱復測陽性后癥狀更嚴重

現年81歲的福奇在近期的一場全球健康論壇上分享了自己感染新冠的過程，并以自己的現身說法呼吁政府更加系統地研究新冠感染后癥狀反彈的現象，以進一步了解高風險人群以及是否應該延長Paxlovid標準5天的治療療程。

他表示，他在首次感染新冠后出現了輕微的癥狀，但考慮到自己的年齡，他服用了Paxlovid，并避免了住院。在5天服藥后福奇連續三天的核酸檢測都呈陰性，然而第四天核酸出現波動，他再次被測為陽性。

此前，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一個研究團隊已經發現有使用Paxlovid治療停藥后核酸“陰轉陽”的病例，不過表示這些人可能沒有癥狀或僅有輕微癥狀。該團隊收集了至少10個病例，研究發表在預印本網站。

但在福奇的案例中，他說自己再次被測得陽性后的癥狀反而變得更糟了。基于福奇的癥狀，醫生又給他開另一個療程的Paxlovid抗病毒藥。

目前關于Paxlovid抗病毒藥停藥后是否會導致新冠的反彈還沒有詳實的數據，僅有人們在社交媒體上分享的小型案例。Paxlovid制造商輝瑞公司此前表示，一項2200多名新冠患者的研究表明，這種所謂的“反彈”發生在少數人身上，并且在安慰劑和藥物組的人身上都觀察到了這一現象，因此公司認為這與服用藥物無關。

波士頓退伍軍人管理局醫療中心邁克爾·查內斯（Micheal Charness）醫生與哥倫比亞大學團隊共同研究了服用Paxlovid治療后新冠復發的病例。研究人員觀察到，在使用Paxlovid藥物治療過程中，病毒載量出現下降。但隨后在某些人當中，病毒水平在他們第一次檢測呈陽性后的9至12天開始再次攀升。

查內斯表示，目前尚不清楚這種病毒載量的反彈是否與停用Paxlovid有關。但他與自己此前的研究比較有一些不同的發現。在去年12月至今年3月期間的未服用該藥物的1000例美國職業籃球運動員以及相關工作人員當中，沒有出現病毒的反彈。

一種可能的解釋是，出現病毒反彈的情況在年齡較大以及免疫系統較弱的人群中更為常見。一位巴斯德研究所的病毒專家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這種情況其實是一些免疫系統較弱的人，體內的病毒清除時間較長，反復波動造成的，應該與再感染區分開來。”

癥狀反彈是否具有傳染性？

這種癥狀反彈并且核酸檢測再次呈陽性的情況通常也被稱作為“復陽”。“復陽”不同于“再感染”，也就是說基因檢測表明，當人們在停用Paxlovid之后感染第二輪新冠時，并不是因為他們感染了不同的病毒株，也沒有跡象表明該病毒已發生變化或突變從而產生對該藥物的某種抗藥性。

“可能的解釋是，抗病毒藥物抑制了病毒的大量復制，而沒有完全殺死病毒，那么停藥后殘余的病毒又開始復制，濃度累積到一定程度就重新變為陽性。”中科院院士、中科院上海有機化學研究所馬大為向第一財經記者解釋稱。

他認為，新冠病毒的感染模式因人而異，很多因素可能導致癥狀的嚴重程度，同時也與病毒的載量有關。

專家表示，另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是，這些癥狀出現反彈的人是否具有傳染性。“經歷反彈的人有傳染給其他人的風險，即使超出了病毒通常能夠傳播的窗口期。”查內斯表示。

查內斯的團隊研究的服用Paxlovid的病例中，一名63歲的男子在停藥后三天的復發期間感染了兩名家庭成員。

哪些人可能會有更高的癥狀反彈風險？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以及為何有些人反彈后癥狀更嚴重了？癥狀反彈后是否會有傳染性？對于這些問題研究人員仍然知之甚少。

專家強調，對于核酸Ct值≥35的“復陽”人員，目前的證據認為沒有傳染性。在我國的第九版新冠防控方案中，無論“復陽”人員是否出現發熱、咳嗽等臨床表現，只要核酸檢測Ct值≥35，無需對其密切接觸者進行追蹤和管控。

“對于復陽患者不建議住院或者進入方艙隔離觀察，可以正常的參加工作生活。”深圳市第三人民醫院院長盧洪洲教授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他表示，對于“復陽”的定義還不清晰。“免疫力低下者、腫瘤與艾滋病患者病毒清除時間可能會更長，這一過程中Ct值會出現反復，但這并不是重新感染病毒的復陽情況。”盧洪洲表示。

重慶醫科大學校長黃愛龍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病毒感染是個相當復雜的過程，病毒的復制和清除均受到宿主和病毒相互作用的影響，個體差異性很大，所以也不排除極少數人的病毒清除需要一個更長的時間，并且會出現反復。”

基于已有的研究，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CDC）認為，新冠癥狀反彈可能就是某些人感染新冠的一種方式，并建議對于在服用完抗病毒藥后癥狀又出現且檢測呈陽性的人，應該重新開始隔離5天。在沒有使用退燒藥的情況下退燒24小時并且癥狀緩解后，可結束隔離期。該機構還建議人們在癥狀消失后持續佩戴口罩1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