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 劉春山 每經編輯 魏官紅

近日，國內三大運營商均公布了2019年一季度財報。令人意外的是，中國電信、中國聯通、中國移動均出現了罕見的營收下滑現象，這是近年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中國移動下滑趨勢最為顯著，甚至出現了凈利潤下滑的現象，2019年第一季度，中國移動實現凈利潤237億元，同比下滑8.3%。

在5G建設前夕，國內三大運營商均出現業績下滑情況，著實讓人困惑。業內人士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運營商突然營收下滑，一個重要因素是“提速降費”，特別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的流量“漫游費”取消，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運營商的收入。此外，業務轉型遇阻，尚未探索更大規模的多元收入也是一大誘因。

“日賺3.7億元”下的危局

今年一季度，三大運營商凈利潤合計為333.31億元，平均每天約3.7億元，“一季度三大運營商日賺約3.7億元”成為微博網友熱議的話題。一直以來，中國移動、中國聯通、中國電信多被談論的話題是“暴利”。但很多人并沒有注意到，危機已經來臨，三大運營商已經過了靠用戶增長來提升賺錢能力的時代。

三大運營商2019年第一季度財報顯示，中國移動營收為1850億元，同比下降0.3%，其中通信服務收入為1659億元，同比下降0.5%。更為罕見的是，中國移動第一季度實現凈利潤237億元，同比下滑8.3%。

但中國移動依舊保持著行業龍頭地位，2019年第一季度，中國移動營收多于中國電信和中國聯通之和。中國電信第一季度營收為961.35億元，同比下降0.5%;中國聯通第一季度營收為731.47億元，同比下降2.39%。

從合并報表來看，2000年以來，中國移動營收基本上是一路飆升，從2000年營收超過600億元，到2018年營收超過7300億元。雖然三大運營商偶爾也會有營收下降的情況，但是三家同時出現業績下滑的現象著實罕見。此前，中國聯通在2017年出現過兩次業績下滑，中國電信在2015年也有過這種情況。

實際上，三大運營商業績下滑并非沒有預兆。多位運營商內部人士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達了類似的觀點，他們對業績下滑早已有預感，并不感到意外，原來業務增長空間已經挖掘完，臨界點到來了。

工信部數據顯示，2018年我國電信業務收入累計完成13010億元，比上年增長3.0%。而到了2019年一季度，我國電信業務收入累計完成3323億元，同比增長1.0%，增速同比回落4.1個百分點，較1月~2月回落0.9個百分點，電信業務收入增速繼續放緩。

一位中國移動員工對記者表示，現在實現的用戶增量，一種是讓同一用戶擁有更多的卡，一種是用新入網優惠資費吸引其他運營商用戶。不過其同時表示：“指望增量用戶帶來增量收入，早已經不現實了。”

“提速降費”不是根本原因

對于業績下滑的原因，中國移動在財報中解釋稱，流量資費快速下滑，同時受2018年7月全面取消境內流量漫游費的翹尾影響，2019年首季度公司通信服務收入同比承受較大壓力。

中國聯通也表示，受到去年7月起實施的取消手機流量漫游費以及市場競爭加劇的影響，導致主營業務收入下降。中國電信在公告中提及，一季度業務下滑主要由于出售商品收入較去年同期大幅下降48.5%。

電信分析師付亮認為，當前運營商通信服務收入增長明顯處于低水平，甚至是負增長，這與提速降費政策相關。以前各個省的運營商可以聯盟商議價格，各省的服務費用存在差異，競爭也是有差異的，于是高價格也行得通。“但是現在打通了，網上就出現拿外地的卡在北京賣的情況。”這樣導致運營商之間會競爭，運營商內部也在競爭。

“流量資費實際上從去年就直線下滑，1GB流量基本上一個月降一塊錢。”付亮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在這樣的情況下，流量資費同質化，三大運營商之間的競爭更趨于白熱化。

而在此之前，業界普遍認為，在政策的刺激下，用戶更傾向于使用流量，運營商會掙更多的錢，但是現在三大運營商卻出現了移動通信營收負增長，尤其是移動服務用戶基數最大的中國移動，今年一季度營收下降非常明顯。2019年一季度，中國移動手機業務ARPU(平均每月每戶收入)同比下降10%至50元。

“作為營收主要動能的流量業務失速，帶給通信行業的變化或將很快顯現，這可能也將成為5G加速成熟并實現商用的重要推動力。”通信行業分析人士杜建民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時表示，營收下滑雖然受到了提速降費的影響，但更多還是運營商內部對流量業務的運營失控導致的。

“基層員工收入下滑、壓力增大，據說今年好多大省收入增量指望政企市場。”一位運營商內部人士對記者表示，運營商正在推進降本增效，通過縮減成本來提高利潤，維持業績向好態勢，但這并不是長久之計。

(實習生徐文璞對本文亦有貢獻)　　每經記者 劉春山 每經編輯 魏官紅